地下联盟的晨光裹着潮湿的雾气渗进实验室,沈璃将最后一支血清锁进冷藏柜,金属柜门闭合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的机械蜂鸟。自那场对峙后,她主动申请调回研发部,每日埋首于培养皿与数据屏之间,刻意避开走廊尽头那间亮着冷光的盟主办公室。
"沈小姐,这批改造体芯片的适配率又下降了。"助理递来检测报告,目光忍不住瞥向她藏在袖口下的结痂。沈璃垂眸翻动文件,突然听见走廊传来骚动——黎澈带着满身硝烟闯了进来,作战服上还沾着基因同盟的荧光追踪剂。
"东南防线遇袭,改造体失控暴走。"他的视线穿透人群,直直落在沈璃身上,金属义眼的红光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灼人,"需要你的专业判断。"
废墟现场的惨状刺痛沈璃的双眼。七具改造体残骸扭曲地倒在焦土上,胸口的控制芯片闪烁着诡异的紫光。她蹲下身触碰残骸,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的实验室——那时她刚在芯片底层写入自毁协议,却亲眼目睹研究员将活体实验品推进改造舱。
"是基因共振频率紊乱。"沈璃摘下防护手套,指尖扫过芯片接口,"他们在尝试用活人激活新型改造体。"她突然转身,发现黎澈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,目光正盯着她颈侧新添的针孔。
夜风卷着沙尘掠过临时指挥部,沈璃对着全息沙盘推演解决方案,却总感觉后颈发烫。余光瞥见黎澈坐在角落,机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那支钢笔——正是她遗落的那支。
"你不该总用自己做实验。"他的声音突然响起,惊得沈璃手中的激光笔掉在地上。黎澈弯腰拾起笔,却没有立刻递还,"我让林鸢整理了旧仓库的备用设备,明天就能送到研发部。"
沈璃攥紧实验报告,纸张在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:"我说过需要时间。"
"我知道。"黎澈将笔轻轻放在她手边,金属义眼难得暗下光芒,"但至少让我用这种方式...弥补一点。"他转身时,沈璃看见他后颈新添的绷带,想起情报里说他今天带队深入敌营,胸口突然泛起酸涩。
深夜的实验室,沈璃盯着显微镜下的病毒样本,却不由自主想起黎澈跪在她面前时颤抖的肩膀。警报声突然撕裂寂静,培养舱里的培养液开始沸腾——是基因同盟的电磁脉冲袭击。
沈璃冲进主控室时,黎澈正徒手拆卸过载的核心装置,电火花在他金属义眼上炸开细碎的光。"快走!"他头也不回地大喊,"我来断后!"
记忆与现实重叠,沈璃突然想起小时候,黎澈也是这样把她推进地窖,自己挡在铁门后直面基因同盟的搜查队。这次她没有犹豫,抓起绝缘钳冲了上去:"让开!这是我的专业领域!"
当两人合力关闭核心装置时,黎澈的额头抵上她的,呼吸灼热:"我再也不会推开你,无论是危险还是...感情。"沈璃想要后退,却被他用钢笔抵住掌心:"但至少,让我把这支笔的故事写完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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